将本站设为首页
收藏未设站名

未设站名

首页 书架
字:
背景色: 关灯 护眼
首页 > 大卫·科波菲尔 > 第24章 旧景新人

第24章 旧景新人(1 / 1)

 第24章 旧景新人 斯蒂福思和我两人,在那一带地方整整待了两个多星期。我们俩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这是不必说的,不过偶尔也会一连分开几个小时,各自独立活动。他从来不会晕船,我可就不行了,因此,当他跟佩格蒂先生乘船外出时(这是他爱好的一种娱乐),我总是留在岸上。我住在佩格蒂为我特备的房间里,也受到一定约束,而他就没有这种约束了,因为我知道佩格蒂整天要服侍巴基斯先生,非常辛苦,所以晚上我不愿在外面待得太晚。斯蒂福思住在旅馆里,不用顾别人,行动可以随自己高兴。

我们有时分开的另一个原因是,我对于去布兰德斯通,重访童年时代熟悉的旧景,当然很有兴趣,而斯蒂福思,去过一次之后就没有兴趣再去了。因此,有那么三四天(这是我立刻就能想起来的),我们提前吃了早饭后,就各奔东西,各干各的,直到吃晚饭才碰面。

我长途步行重访旧地后回亚茅斯,最近的路是乘渡船。渡船把我载到市镇和大海之间的那片沙滩上,我就可以直接从那儿去市镇,免得走大路拐一个大弯。佩格蒂先生的家就在那片荒滩上,离我走的那条路不到一百码,我经过那儿时,总要去他家看一看。斯蒂福思通常都在那儿等我,然后我们穿过寒气和越来越浓的雾霭,朝市镇上闪烁的灯光走去。

“我在这儿买了一条船,你知道吗?”斯蒂福思说。

“你是个什么怪家伙啊,斯蒂福思!”我听了愣住了,不觉喊了起来——因为这事我第一次听到,“你恐怕想都不会想到再来这一带吧!”

“那可难说,”他回答说,“我喜欢上这儿了。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一面说,一面挽着我朝前走,“这儿有人要出卖一条船,我就买下了——佩格蒂先生说,这是条快船;

是这么回事——我不在时,佩格蒂先生就是它的主人。”

“哦,斯蒂福思!

现在我懂得你的意思了!”我非常高兴地说,“你这是假装给自己买船,其实是买了作为礼物,送给佩格蒂先生。我知道你的为人,本该一开始就猜到的。我的好心肠的斯蒂福思,想到你这样慷慨,你叫我对你说什么才好呢?”

“得了!”他回答说,脸都红了,“说得越少越好。”

“给船起了个什么名字?”

“小艾米莉。”

在我们回亚茅斯的路上,从我们身边过去一个年轻女人。她走近我们面前,我们没有看见,不过从我们面前走过时,我看到了她的脸,而且觉得我好像见过她。

当我们在小旅馆里差不多要吃完饭时,新来的利提摩朝我们的餐桌走过来,对他的主人说“打扰您了,请原谅,少爷。莫彻小姐来这儿了。”

“谁?”斯蒂福思颇为吃惊地叫了起来。

“莫彻小姐,少爷。”

我朝门口看去,但什么也看不到。我还以为这位莫彻小姐要过好一会儿才会到,一直朝门口张望着。就在这时,使我大吃一惊的是,从我和门之间的一张沙发后面,摇摇摆摆地出来一个气喘吁吁的矮胖子,年纪在四十到四十五岁上下,长着一颗很大的脑袋,一张很大的脸,一对狡诈的灰眼睛,而两只胳臂却如此短小。

这时,她已经把那把椅子拖到自己身边,忙着从那只袋子里掏出一些小瓶子、海绵、刷子、小块法兰绒、几把小烫发夹子和一些别的工具,在椅子上堆了一堆。

她选了两三件小器具和一个小瓶子,然后爬上桌子,为斯蒂福思修剪起须发来。

“行啦!

要是说我给哪个淘气鬼修饰过,把他打扮得十全十美,那就是你了,斯蒂福思。要是说我知道世界上哪个人的脑袋在转什么念头,那也就是你了。我对你说的这几句话,你听到了没有,我的宝贝?

我知道你脑袋里转什么念头。”说到这里,她低头偷着看了看他的脸,“詹米,现在你可以撤下了(像我们在法庭上说的一样)。要是科波菲尔先生肯坐到这把椅子上,我就为他修理一下。”

“谢谢你,莫彻小姐,今晚就不用了。”

于是她收起工具,把口袋往胳臂上一挎,嘴里唠叨着摇摇摆摆地朝门口走去了。

我来到巴基斯先生的家门口时,发现汉姆正在屋前来回溜达,这使我颇为诧异,又听他说小艾米莉就在里面,更使我大为吃惊。我自然问他,为什么他不进屋去,而独自一人在街上闲逛。

“哟,你知道,大卫少爷,”他犹犹豫豫地回答说,“艾米莉正在里面跟一个年轻女人说话哪。”

我听了这话,恍然大悟,想起几个钟头以前见过的那个人影。

“她叫玛莎·恩德尔,”汉姆说,“比艾米莉大两三岁,跟她同过学。”

这时,门开了,佩格蒂出现在门口,招呼汉姆进去。我本想趁势走开,可是她追了上来,一定要我也进去。

还是艾米莉先开口。

“玛莎想要,”她对汉姆说,“去伦敦。”

“干吗要去伦敦?”汉姆问道。

“去那儿比在这儿好。”响起另一个声音——是玛莎的声音——但她的身子没有动,“那儿没有人认识我,而在这儿,人人都认识我。”

“去那儿做什么呢?”汉姆问道。

“要是你们能帮我离开这儿,”玛莎说,“我一定会努力的。我决不会比在这儿搞得更糟的。我会学好的。哦!”说到这儿,她打了个可怕的寒噤,“求你们帮我离开这些大街小巷吧。这儿全镇的人,打我小时候起就认识我了!”

艾米莉向汉姆伸过手去,我看见汉姆往她的手里放了一只小帆布袋。她接过后,像是以为这是她自己的钱包,可是朝前迈了一两步后,发现自己错了,便又回身走到汉姆跟前(这时汉姆已退到我的身旁),把袋子给他看。

“这全是你的,艾米莉,”我听到汉姆说,“我在这世界上的所有东西,没有一样不是你的,我亲爱的。要不是给你用,我就什么快乐也没有了。”

艾米莉的眼里重又涌出泪水,她转身回到玛莎跟前。她给了玛莎什么,我不得而知。只见她朝玛莎俯下身子,把钱放在她的怀里,还低声对她说了什么,问她这些钱够不够。“不但够,而且有得多了。”玛莎说,然后捧起她的手,吻了吻。

接着,玛莎站起身来,围上披巾,遮住脸,哭着慢慢走到门口。出门时,她停了一下,好像想说点什么或者想回过身来。可是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只是裹紧披巾,跟先前一样,低声发出伤心、悲苦的呻吟,出门去了。

那天晚上,我看到艾米莉做了我以前从没见她做过的事,我看到她天真地吻了她未婚夫的脸,紧倚在他那粗壮的身躯上,仿佛那是她最可靠的依靠。当他们在蒙的月色中一块儿离去时,我一直望着他们,心里把他们的离去和玛莎的离去作了比较,我看到艾米莉双手挽着汉姆的胳臂,依然紧紧地依偎着他。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