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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大卫·科波菲尔 > 第39章 散伙

第39章 散伙(1 / 1)

 第39章 散伙 我决不让我要去记录议会辩论的决心冷却下去。这是我马上要动手加热的一块铁块,也是我要趁热打的铁块之一。我的这种坚韧不拔的精神,就连我自己也可以问心无愧地加以赞许。我买了一本讲述速记这门高超技术和秘诀的书(花了我十先令六便士),接着便投入了令人迷茫的大海,只过了几个星期,便把我弄得像要发疯一般。仅仅一个小点,就有千变万化,它在这个位子上是一个意思,在另一个位子上又是另一个意思,两者完全不同。圆圈可以惊人地变化莫测,苍蝇腿似的符号产生莫名其妙的结果,一条放错了地方的曲线,能造成不可思议的影响。所有这一切,不仅在我醒着时,使我大伤脑筋,就连我睡着时,也在我头脑中不断出现。

很明显,这样当然不行。我飞得太高了,决不应该这样继续下去。于是我便到特雷德尔那儿求教。他主张由他念演讲词给我记,快慢根据我的速记能力来决定,有时还得停顿一下。对他的这种友好的帮助,我非常感激,我就接受了他的建议。于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一个晚上接一个晚上,几乎是每天晚上,我从博士公堂回家后,我们便在白金汉街的寓所里,召开某种私人的国会。

有一天,我照常去博士公堂时,看见斯潘洛先生脸色严肃地站在门口,而且自言自语地在嘟囔。

我跟他道“早安”时,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和蔼地回答,而是态度冷淡地要我和他一起去了一家咖啡馆。

我发现谋得斯通小姐已板着脸,僵直地坐在那儿。

“谋得斯通小姐,”斯潘洛先生说,“劳你的驾,请你把你手提包里的东西拿出来,给科波菲尔先生看看吧。”

“我相信,这是你写的吧,科波菲尔先生?”斯潘洛先生说。

我浑身发热。我说:“是的,先生!”听起来,这声音都不像我的了。

“要是我没有搞错的话,”斯潘洛先生说,这时谋得斯通小姐又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束用最可爱的蓝丝带扎着的信来,“这些也是你的手笔吧,科波菲尔先生?”

我怀着极度沮丧的心情,从她手中接过那束信,看到上面写的“永远是我最亲爱的、永远属于我的朵拉”,“我最心爱的天使”,“永远给我带来幸福的人”等等,我满脸通红,低下了头。

“这全是你的错,先生,”斯潘洛先生一面在炉前地毯上来回踱着,一面说,“你做了一件偷偷摸摸、行为不当的事,科波菲尔先生。我请了一位绅士去我家,不管他是十九岁,二十岁,还是九十岁,我是信任他才请他的。要是他辜负了我的信任,那他就是做了一件很不光彩的事,科波菲尔先生。”

“我向你保证,我也觉得是这样,先生,”我回答说,“不过,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想到这是不光彩的。说老实话,真的,斯潘洛先生,在这以前,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我爱斯潘洛小姐,都爱得——”

“呸!胡说!”斯潘洛先生说,脸都红了,“请你别当着我的面说什么你爱我女儿了,科波菲尔先生!”

“我要不是那样,还能替自己的行为辩护吗,先生?”我尽量低声下气地说。

“这样吧,这件事你还可以跟特洛伍德小姐,或者跟任何一个稍懂世事的人谈谈,”斯潘洛先生用双手整理着自己的领巾,说道,“花上一个星期,科波菲尔先生。”

我答应了,接着尽量摆出沮丧失望但又坚定不移的神情,走出了房间。

回到家里,我把一切详情都告诉了姨婆,尽管她对我大加劝慰,我还是怀着绝望的心情去睡了。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心情依然绝望,接着又心情绝望地出了门。那天是星期六,我径直去了博士公堂。

快走到博士公堂时,我大为吃惊,看到一些带号牌的信差在门口交谈,还有六七个过往闲人,在往关着的窗子里张望。我急忙加快脚步,从人群中挤过,见到他们脸上的那副神情,我感到纳闷,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便急忙进了屋。

只见文书们都在那儿,但是没有人在做事。老文书提费正坐在别人的凳子上,帽子也没挂起来,我相信,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这样。

“出了非常不幸的事了,科波菲尔先生。”见我走进屋子,他说。

“什么?”我叫了起来,“出了什么事了?”

“斯潘洛先生——”提费说。

“他怎么了?”

“死了!”

“死了?”我说。

“昨天他在城里吃的饭,后来是自己赶车回去的,”提费说,“他打发车夫先坐公共马车回家了。他经常这样,这你知道——”

“后来呢?”

“马车回到家里,可是他没在车上。马拉着车在马厩门口停了下来。仆人提着灯出去一看,车里没人。在距离一英里多的地方才找到他。他脸朝下趴着,半个身子在大路边上,半个身子在人行道上。他是在昏厥后跌下车的呢,还是自己觉得要发病先下车的呢——甚至当时他是否就已经死去(尽管他已完全失去知觉是毫无疑问的)——好像没有一个人知道。即使当时他还有口气,可也一句话都不会说了。虽然尽快得到抢救,可是已经毫无用处了。”

我听了这一消息后的心情,简直无法形容。这件事发生得如此突然,而且还发生在一个和我意见完全不相投的人身上,给予我的震惊,可想而知。

自从这一不幸事件发生后,乔金斯先生一直待在诺伍德,过了几天才来事务所。他跟提费在房间里密谈了一会儿后,接着提费朝门外看了看,招呼我进去。

“我认为这几乎可以断定,”提费说,“我的意见是——他没有立遗嘱。”

我觉得这真是件怪事,可是结果确实没有找到遗嘱。根据他的文件来看,他好像根本就没想到要立遗嘱,因为没有任何有关立遗嘱的暗示、草稿或备忘录。还有一点使我大为诧异的是,他的事务简直弄得一团糟。提费告诉我说,把死者该还的债还清,再把人家欠事务所的倒账和难账中属他名下的那部分一扣除,那他剩下的财产,连一千镑都不到了。他说这话时,一点也没有想到我对这件事有多关心。

他告诉我这话时,大约已经是六个星期以后的事了。米尔斯小姐告诉我说,朵拉除了两个姑母(斯潘洛先生两位未出嫁的姐姐)外,就没有别的亲属了。她们都住在帕特尼,多年来,除了跟她们的弟弟偶通消息外,很少跟他有来往。

现在,这两位老小姐从她们的隐居地出现了。她们提议,把朵拉带到帕特尼去住。朵拉紧紧搂住她们两个哭叫道:“哦,好的,姑妈!

不过请你们带朱丽娅·米尔斯跟我一起去,还有吉卜,也带到帕特尼去吧!”于是,在安葬了斯潘洛先生以后,她们很快就去帕特尼了。

在这段时间里,米尔斯小姐和她的日记,是我唯一的安慰。能够见到刚刚看到过朵拉的她,能够在她富有同情的日记中见到朵拉的名字,能够让朵拉弄得我愈来愈苦恼——这是我仅有的慰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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