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城 “哇，这就是西元城嘛，好高呐！”一个美丽的少女掀开马车的帷幔，望着眼前的西元城楼叹道。

这少女似十一二岁年纪，穿着宽大而舒服的鹅黄衣裳，漆黑的头发梳了两根长长的辫子，小小的瓜子脸白皙柔嫩，配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即妩媚又俏皮。她的笑容，如黑夜中最亮的明星。

“对，这就是西元国帝都西元城了。姑娘是第一次来吧。”赶马车的虽是一个年纪颇大的老汉，但马却很精神，车也很宽大很舒服。

“嗯，是第一次来。”那少女笑道，随后向车内喊道，“师父师父，西元城到了！”

车内传来男子迷迷糊糊的应声。少女回身到车内，见那人还是躺在舒服的车床上不愿起身，她那好看的眸子一转，俯身到男子身前，拿起她那两根长长辫子，轻轻用发梢去搔他的鼻子，她面上绽开了灿烂的微笑，如星辰般明亮，璀璨。

他转过脸，轻叹道：“明镜徒弟，你难道永远都不能安静一会儿么？”

这声音低沉，平缓，却有一种别样的吸引力。

明镜故意粗着嗓子说道：“江无尘师父，你难道永远就只知道睡觉么？那莫不是只猪了，哈哈！”

只是她还未说完，自己却先笑了起来。

江无尘白了她一眼，起身去掀帷幔。眼神严肃，却掩盖不了那一抹温柔。

他抬手挡住略微有些刺眼的阳光，眨着眼睛笑了。他似是二十一二岁的年纪，他的双眉又浓又长，充满粗矿的魅力，但那双黑色的眼睛和他的黑色头发一样，却又是那么清澈，秀逸。他那薄薄的嘴唇，看来有些冷酷，但只要他一笑起来，冷酷就化作了温柔，就像是和煦的月光，照在江面。

他眯着眼笑道：“昨夜是一晚没睡，不知你哪来好精神？看在老天的份上，你就让我再睡会吧。”

明镜咬着嘴唇，道：“这么好的阳光，照在身上，你不觉得很精神么？我劝师父你就该多晒晒太阳，一个人若能多晒晒太阳，心会变得干净，就不会做出什么坏事来。”

江无尘回头，看她已似是泪盈于睫，本想故作呵斥，终只摇头苦笑道：“这是师门交代的任务。说来，出宗门前，我们已说好了么，有些事你不问的。”

再看明镜，她抹了眼角，已是格格娇笑道：“你莫要骗我了。离宗前，师祖交代我了，说，你师父出门，坏事肯定是要做的，不过只要不离宗背祖，都由他去好了。只叫我莫让你被他人拐走了。好大的牌面啊，师祖的江大弟子。”

江无尘见她笑了，也是眨眼笑道：“那自然，无论谁，在我这个年纪突破到宗师境，都会是宗门的骄傲的。其实，你师父我，已经是大宗师下第一人了。况且，师父何时骗过你，你该为有我这么个师父而骄傲才是。”

明镜笑得弯了腰，却忍住笑道：“是是，落羽宗大弟子江无尘，天下谁人不知……只是师父，您的牛吹好了么？”

江无尘道：“吹好了，明镜徒儿有何吩咐？”

明镜道：“我说件事与您听听。”

她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本小小的簿子，一面翻看，一面念道：“自两月前离开宗门，一路上我们吃喝用去二十三两银子，住宿用去三十六两，送给孙寡妇母女五十两，帮陈老三付了丧葬钱十两，师父买酒用了四十八两，明镜买衣服用了三十两，总共花费一百九十七两。师父你交给我的一百二十两已经花完了，我自己还添了七十七两银子进去。”

江无尘笑道：“你的吃喝用度算我的也就罢了，为何你买衣服的钱也要算在我头上？”

“这天下，师父给徒弟买件衣服，岂不正常之极？”

“这天下，徒弟孝敬师父几坛子酒，不也正常？”说着，江无尘伸手示意，要那在马车角落的酒。提到酒，若是不立马喝它个两大口，江无尘是不会甘心的。

“哼，他们孝敬那是他们的事，反正我是不会孝敬师父你的。”明镜开口说话时，已矮身去拿酒坛，话说完时，酒坛已递到江无尘的手上。

他仰头喝了口酒，故意叹了口气，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一向看的很淡的，明镜你为何没学到师父我的胸怀？”

明镜瞪了他一眼，低声道：“学你，学你我们两早饿死了。若不是我昨夜在那几口木箱里顺了些珠宝，我们连雇车马的钱都没了。”

江无尘笑道：“原来你不学师父的好，竟把师父的坏给学了去!”

明镜哼了一声，扳过头去，似已气极。

江无尘知她小孩脾性，上前拉住明镜的手，说道：“那七十七两银子自然算师父头上。另外，明镜好徒儿，把这次的车马费付了吧。”说完，便拉着明镜下了马车。

明镜算了两遍，才付了车马钱。随后，她将那藏钱的荷包在胸前贴身处放好，但仍板着脸，自顾着走向西元城大门。

只是刚进了西元城，她就被满城琳琅商店，各色车马人流给吸引了，像一只蝴蝶飞入了美丽花园，扑闪着星光般闪耀的笑容。

“喂，别太疯啦，黄昏在城门口等我。”江无尘冲明镜的背影喊道。

“知道啦！”明镜的回应在嘈杂的人声中并不算大，但江无尘却听得很清楚。对于明镜独自一人这在陌生的环境中游耍，江无尘是很放心的。他只盼望着自己的徒儿别把其他人欺负了才好。

几句客道，江无尘便从路边小贩那打听到西元城第一酒楼——风满楼的位置。

“山雨欲来风满楼，好名字！”江无尘站在那块黑底金边的招牌下，感叹道。

随后，他信步走进了这西元第一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