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天气帮了我的忙。
我们出发时还是一片蓝天,现在似乎堆起团团乌云,接着下起了丝丝小雨,而且连绵不断。
“你容易患感冒吗?”我的主人问我。
“我不知道,我记不得感冒过。”
“好极了!这绝对对你有好处。可我不愿意让你白白去冒险,今天我们不再多走了。那边有个小村子,我们就睡在那儿。”
小村子里没有客栈,没有人愿意接待这样一个拖着一个小孩和三条小狗的乞丐,而且个个都溅满了泥巴。
“我们这儿不接待人住。”人家都这么说。
家家都给我们吃闭门羹。我们一家挨一家地找,没有一家人肯开门。
啊!我多么思念巴伯兰妈妈的家啊!
最后一个比起邻家要慈悲一些的农民乐意给我们打开谷仓的门。可是在让我们进去之前,他提出一个强硬的条件,就是不准点火。
至少我们有了一扇可以栖身的屋檐,雨水也不会淋湿我们了。
维塔里斯是个谨慎的人,没有准备好吃的不会上路的。在为小分队“战士们”准备的斜挎在肩上的干粮袋里,他装上了一个大圆面包,把它分成了四份。
这时候,我第一次看到他如何指挥这支队伍。
当我们挨家挨户寻找栖身之所时,泽比诺跑进一户人家,又迅速跑了出来,嘴里叼着一块硬面包。维塔里斯只说了一句话:
“泽比诺,晚上见。”
直到我们的主人切割面包,泽比诺只分到薄薄的面包皮时,我才想起这个偷窃行为。
“小偷儿出列,”维塔里斯俨然以指挥官的口气说,“到角落里去,睡觉前没有点心吃。”
泽比诺立即起身,爬着走到主人指定的角落里蜷起身子。它整个身子埋在草垛里,我们看不见它了,可是却听到它喘着气,发出哀鸣。
我累得精疲力竭,两只脚也被木鞋打得生疼,穿着淋湿的衣服,我冻得瑟瑟发抖。
黑夜降临,可我一点儿没有睡意。
“你的牙齿咯咯作响,冷吗?”维塔里斯说。
“有点儿。”
我听他打开背包。
“我没有准备齐全的衣橱,”他说,“这儿有一件干衬衣和一个背心,你把湿衣服脱掉,穿上这些衣服钻进草堆,你很快会暖和起来睡着的。”
可是我并没有像维塔里斯想的那样马上暖和过来,我在稻草床上辗转反侧,痛苦难熬,难以入睡。
我伸出手,触摸到卡比浓浓的皮毛。
它轻轻贴近我,轻轻从草堆上爬过来,它用鼻子闻,感觉我的气味。它的鼻息吹在我的脸上皮肤上。
它想干什么?
它随后睡在我身边的草堆上,轻轻舔我的手。对这种轻柔的抚摸,我激动了,抬起身子,亲吻着它冰凉的鼻子。
它轻轻舒了一口气,很快把它的爪子放到我手里,一动不动。
于是我忘记了疲劳和悲伤。我紧张的喉咙放松了,呼吸着,我再也不孤单了:我有了一个朋友。
我们到科雷兹大区的首府于塞尔去。